图为建设中的武汉都市圈环线高速孝感南段QHXGNTJ-1标段桥。该高速建成后，将推动长江中游城市群协同发展。

胡学军摄（人民视觉）

重庆和成都两地依托中欧班列通道优势，“出海”步伐持续加快，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动能强劲。图为位于重庆市沙坪坝区的铁路团结村中心站。

孙凯芳摄（人民视觉）

今年9月底，沈（阳）佳（木斯）高铁沈白段开通运营。沈佳高铁沈白段通车后，将进一步优化完善东北地区高铁网布局，促进长春都市圈高质量发展。图为旅客在抚顺站准备乘车。

新华社记者 潘昱龙摄

18分钟，搭乘高铁从南京到镇江，逛金山寺、吃锅盖面，当天往返无压力；

联合引进高端人才、重点实验室和科研平台，厦门、漳州、泉州打造“城市合伙人”；

养老服务规范化、标准化、一体化，深圳建立都市圈养老资源协同开发机制……

都市圈，正成为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的一大亮点。自2019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培育发展现代化都市圈的指导意见》印发实施以来，国家已经批复了18个现代化都市圈。

“十五五”规划建议明确提出“推进超大特大城市治理现代化，加快城市群一体化和都市圈同城化”，为都市圈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指明了方向。

现代化都市圈初具形态

什么是都市圈？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培育发展现代化都市圈的指导意见》，都市圈是城市群内部以超大特大城市或辐射带动功能强的大城市为中心、以1小时通勤圈为基本范围的城镇化空间形态。

南京都市圈是第一个经国家批复建设的都市圈。经过多年发展，这里的市民已能清晰感受到实实在在的便利。

南京市民陈曦冉告诉记者，交通上的便利最明显。去扬州每天有50多趟高铁，平均不到20分钟就发一班；去镇江更方便，发车间隔5—10分钟，部分车次仅隔一两分钟，18分钟就能直达。便捷的交通使跨城观赛成常态。“今年的苏超联赛，我们球迷真正实现了说走就走的旅行，高铁往返加观赛，半天就够了。”他说，连“菜篮子”都受益，滁州、芜湖的新鲜蔬菜早上采摘，1小时内就能送到南京菜市场。

当前我国都市圈发展情况如何？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综合研究室主任贾若祥对本报记者表示，我国都市圈发展呈现出良好势头，便捷高效的通勤网络加快形成、产业分工协作逐步深化、公共服务共建共享水平持续提升，都市圈发展已从过去的“雏形初现”转向了“加速同城化”发展阶段。

——交通通勤圈便捷高效。南京都市圈高铁和快速铁路设区市节点通达率达100%。成都都市圈已有31个区（市、县）实现“卡（码）通刷”；稳定开行跨市公交17条，跨市流动人口日均超65万人次。

——产业协作圈优势互补。重庆都市圈里川渝交界的高竹新区，产业布局与重庆主导产业形成了深度互补。这里以汽车研发制造为主的装备制造业集群正在快速成长，85％的企业为重庆产业配套，90％的产品销往重庆。

——幸福生活圈共建共享。不少都市圈已实现城市之间异地就医“免备案”，让患者直接受益，无论是门诊还是住院，都可以实现直接结算。

赛迪顾问西部城市研究中心分析师李晶晶介绍，今年8月，《长春都市圈发展规划》获得国家发展改革委复函，至此我国已有18个国家级都市圈。与此同时，北京、上海等超大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日益增加，我国现代化都市圈有序培育、初具形态。“十五五”规划建议提出“都市圈同城化”的发展目标，是我国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回应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直接体现。

从“物理相邻”到“功能一体”

如何理解都市圈同城化？

贾若祥认为，同城化，意味着要打破城市的行政分割和政策藩篱，实现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发展要素自由流动、产业发展互补共兴、城市功能互补协同、公共服务共建共享的同城化状态，本质是“市场、产业、空间、制度、民生、治理”等方面的全方位一体化融合。

为什么要强调同城化？贾若祥表示，通过同城化建设，有利于进一步整合资源，提升政策取向一致性，在同城化进程中促进都市圈内的城市“握指成拳”，同向发力。

整合都市圈内要素资源，在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上形成合力。专家认为，推动都市圈同城化发展，有利于协同推进增量要素资源向有利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领域配置，加快形成分工协作的产业体系，实现产业链上下游的互补衔接，协同提升都市圈综合竞争力。

引导都市圈内的城市及周边城市分工协作，避免“内卷式”竞争。贾若祥说，推动都市圈同城化发展，有利于防止核心城市“摊大饼”式粗放式扩张，形成“核心城市+卫星城市+腹地支撑”的组团式层级化空间结构，推动都市圈发展从“内卷竞争型”向“集约协同型”转变。

打造高水平参与国际竞争的空间平台，增强经济韧性。贾若祥认为，促进都市圈同城化发展，能够快速整合都市圈内的要素资源，加快补齐发展短板，提升高质量发展的韧性，以自身发展的确定性有效应对外部发展的不确定性，提升应对外部风险的能力，并为世界经济发展注入更多确定性的因素。

普通民众对都市圈同城化有着更为直接的期待。采访中，他们表示，交通方面，希望城际和地铁能实现更多无缝换乘；公共服务上，希望公积金异地贷款流程再简化；养老服务能更互通，比如养老补贴能直接在都市圈所有城市使用，让老人异地养老更安心；教育和文旅方面，盼着能有更多跨市名师交流，让更多孩子享受到优质资源，还期待能有都市圈文旅联票，一次购票能玩遍都市圈内的景点等。

李晶晶总结，真正的同城化是实现从“物理相邻”到“功能一体”的深刻转变，远不止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而是让身处不同行政城市的企业和民众能享受到近乎在同一座城市内的便捷与机会。

既要“同城”，也要差异化发展

同城化，今后如何着力？

多位受访专家谈到，要努力实现6个“同城”。

交通同城，推动以交通为主的基础设施高度互联互通，推进城际公路市政化管理和城际客运公交化运行，推动轨道交通“一张网”运营管理，实现人口同城通勤、频繁高效流动。产业同城，推进城市间供应链体系协同布局，实现区域优势产业集群的规模效应。要素保障同城，破除要素流动的壁垒，推动各类要素无障碍自由流动和合理配置。民生服务同城，以便利可及为导向，推动公共服务均衡普惠，社会保障接轨衔接。社会治理同城，在人口服务、生态环境、公共安全、应急管理等领域形成现代化的同城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城市功能同城，大中小城市比较优势充分发挥、都市圈整体优势进一步强化。

有“同”也有“不同”。都市圈内的城市，各有定位，差异化发展。

对于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都市圈，更好参与国际竞争是重点。贾若祥建议，上海都市圈、广州都市圈、首都都市圈要科学疏解非核心功能，缓解“大城市病”问题，为发展高能级产业腾挪空间，并为周边的卫星城市提供发展新空间。

对于具有区域影响力的都市圈，要做好“强身健体”的文章，更好引领区域高质量发展。成都都市圈、重庆都市圈、武汉都市圈、南京都市圈等对于成渝地区、长江中游地区以及长三角地区发展具有重要的引领带动和支撑作用。专家建议，要加快壮大具有全国竞争力和影响力的制造业集群，推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跨区域协同联动，辐射带动周边区域高质量发展。

对于具有地区影响力的都市圈，要做好“聚人聚产”的文章，加快形成支撑当地高质量发展的增长极。长春都市圈、哈尔滨都市圈、南宁都市圈等依托本省省会城市、主要在省内发挥辐射带动作用的都市圈，能级较小、功能尚不十分完善。贾若祥建议，这些都市圈要立足自身比较优势，加快锻长板，同时加快补齐都市圈发展中的短板弱项，不断完善都市圈功能，提高其“聚人聚产”的能力，加快形成支撑当地高质量发展的增长极。

贾若祥认为，“十五五”时期，都市圈将继续扩围增量，加快形成多极点支撑、多层次联动、网络化发展格局，不断提升我国高质量发展的韧性和可持续性。（记者 徐佩玉）

《人民日报海外版》（2025年12月04日 第 04 版）